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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章 “我沒有哥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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溫熱的呼吸.噴灑在耳側,一股酥酥.麻麻的癢意竄入心頭,鴉羽似的睫毛輕輕顫動,扶玉擡眸,不解地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男人。

不知為何,明明是親近之人,扶玉卻在這雙幽暗深邃的目光中感受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,她的心頭微微一跳。

剛醒過來不久,扶玉的腦子裏原本是一片空白的,但此刻由於蕭鄴的種種行為,一團團疑雲存入了扶玉的心中。

她不解,哥哥為什麽要說那種暧.昧不清的話語?為什麽要做出於禮不符的、出格的舉動?

難道哥哥是個壞人嗎?

不,不能是。

她搖了搖頭,在心中否定了這個狼心狗肺的想法。

無論如何,她都不該把哥哥想成是一個壞人,哥哥是絕對不會傷害她的。若是被哥哥知道自己無故揣測他,反倒會傷了二人的和氣,那也太不值當了。

柔媚的面容時而蹙眉,時而釋然地舒了一口氣,蕭鄴從扶玉那百轉千回的表情中也看出了一二,小姑娘正在為他剛才提出的問題犯難。

摸摸扶玉的臉,蕭鄴問:“怎麽不說話,很難回答嗎?”

“你見過哪一個哥哥會如我剛才那般,親密無間地親吻小妹嗎?”

這句直白露.骨的話語,聽得扶玉小臉發熱,她擡眸瞄了蕭鄴一眼,便是此刻,她還能感受到那道在脖頸上游.走的一陣陣熱意,扶玉有些不自然地垂下了眼眸。

看著扶玉,蕭鄴又道:“在你心中,現在應該已經有了答案,我不是哥哥。”

不是哥哥,那他是誰?

扶玉不願意接受這個說法,側過臉,推著男人的胸膛,道:“哥哥,我很困了,我要睡了。”

說罷,她無視了蕭鄴審慎的目光,一骨碌便鉆進了厚重的綾羅錦被之中。

身上還穿著那件未幹的單衣,半濕半幹的粘膩感讓扶玉很不舒服,但此刻她又不願向蕭鄴請求幫助,這男人張口閉口都是,我不是你哥哥,扶玉討厭死這句話了。

蕭鄴這時也想起她未換衣衫之事,他坐在床頭問道:“你不打算換了幹凈的衣服再睡下嗎?不好好照顧自己的話,是會生病的。”

被窩裏的人甕聲甕氣道:“既然你不是我的哥哥,那你管我做甚?若是生病的話,我自己擔著,不會麻煩你的。”

說完負氣之話後,扶玉本是滿懷期待,她盼望著蕭鄴說些安慰之話,但蕭鄴一個字也沒有說,扶玉找不到臺階下,獨自在被窩裏生悶氣,不過一會便困倦睡去。

這些小幼稚的舉動並沒讓蕭鄴不悅,反而大大取悅了他。

他想起來,以往在自己的面前,扶玉也是一副柔情可人的模樣,卻沒有現在的自然蜜意。

只是短短幾個時辰,他看到了扶玉以往隱藏的一面,她說話時沒有顧忌,在他面前展現了最嬌俏嫵媚的風姿。

剛開始,他還在為扶玉失憶一事略苦惱,但此刻這份苦惱慢慢淡去,轉變成了期待。

在揚州城之時,他能明顯感受到扶玉對待自己時的那點小心、害怕,也猜到了她那些小小的心思,她不就是想要天高皇帝遠,走得遠遠的,不讓自己找到她嗎?

他不會讓她如意的,就要把她縛在身邊。

蕭鄴眸光微沈,扶玉現在失去記憶,一心一意都在自己身上,他反倒能更好地拿捏住她了,這正合他的心意,只是想要讓扶玉改口不叫他哥哥,尚且還需要多花點時間。

第二日。

醒來之時,扶玉發現自己身上換了件幹凈無折痕的粉色薄衫,紗質輕柔滑順,和肌膚近乎貼在了一起。

揉了揉眼睛,透過嫩黃色清亮的帷幔,扶玉發現帷帳外站著一個人,那道身影不高大,反倒有些瘦小,一看就不是哥哥。

扶玉心裏面有些好奇,她清醒以後,除了哥哥外還沒有見到其他人,於是朝外柔柔地喊了一聲:“你是誰,為什麽會在我的寢室之中?”

桃紅昨日便來了這處富有溫泉的千林山莊,她原本是想守在扶玉身邊的,但昨日一整天那男人不許別人近扶玉的身,她才遲遲沒有去見扶玉。

原本蕭鄴給了機會讓桃紅離開,但她想到了自己和扶玉短暫的交情,便想留下等她醒轉,並且談一談定居許都一事,或者是按照先前的計劃去往恒城。

桃紅也聽說了扶玉的後遺癥之事,她隔著帷帳回話,“扶玉姑娘,我是桃紅,你還記得我嗎?”

扶玉當然不記得這個名字了,她垂下眼簾,頗為認真地思索了一下,然後搖了搖頭,道:“不好意思,我不知道你是誰。”

想了想,扶玉繼續道:“我可能不小心把一些事情忘記了,你可以跟我說一說嗎?”

這正中桃紅下懷,她即刻便答應了扶玉的請求。

扶玉請桃紅坐在床沿,她和善又柔媚地朝桃紅一笑,問她:“桃紅姑娘,你知道哥哥為什麽生我的氣嗎?我完全不記得自己是犯了什麽錯,以致於哥哥現在不要我這個妹妹了,而且總是對我說一些很奇怪的話。”

桃紅一楞,道:“你沒有哥哥,這麽多年來,一直都是孤身一人。”

她看了一眼扶玉,把心中的揣測說了出來,“你該不會是把蕭世子當作哥哥吧?你們兩個人的身份地位完全是天壤之別,他絕對不可能是你的哥哥,定是你的記憶出了差池。”

扶玉眼皮一跳,面前之人是第二個否認哥哥存在的人,她不禁懷疑自己的腦子是不是出了什麽差池,但無論她怎麽搜尋腦海,都只有一個答案,那便是哥哥是和她相依為命數十年之人,怎麽會是虛假的呢?

扶玉驚慌失色的神情很是楚楚可憐,桃紅拉過她的小手,認真和她講了自己所知道的關於扶玉的那些事。

聽完,扶玉大為震動,她頓時有點難以言說,喉嚨發澀。

扶玉回望桃紅,一字一頓道:“你說,是因為解毒之後的後遺癥,使得我的記憶紊亂,才會導致我在心裏面滋生了一個叫做哥哥的人。實際上,我沒有哥哥,是嗎?”

桃紅用力點了點頭。

扶玉看著她道:“你說,被我錯認之人名喚蕭鄴,他是個沒有信譽之人,矢口否認了當初答應要歸還給我的賣身契,是嗎?”

桃紅還是用力點了點頭。

“你說,我原本打算去往恒城的原因中,不僅是因為要離開揚州城,還有一個是要逃脫蕭鄴,是嗎?”

“我能信你嗎?”

桃紅依然用力點了點頭。

她取出懷中的一千兩銀票,對扶玉道:“這是姑娘當初交給我的一份銀錢,本來是要把它當做以後生活的費用,但現在它可以成為我所說之話的證據。姑娘雖然不記得許多事,但應該清楚,我一個低等奴婢哪裏會有這麽多銀兩,那只能是別人轉交給我的,而那個人便是你。”

在向桃紅求證的整個過程,其實也是扶玉覆盤理清整個邏輯鏈是否嚴謹的過程,一番話說下來之後,即便不再詢問桃紅,她自己都覺得本來面目就是如此。

那個喚做蕭鄴的男人不是她想親近的哥哥,反倒是一直想要遠離的惡魔。

蕭鄴坐在紫檀木長案的後面,看見意料之外的來人,薄唇微勾,微笑道:“怎麽今日有閑心來了。”

一來,蕭懷瑯開口的第一句就是打趣,道:“看你眉目舒展,眼帶春風,看來是那個姑娘情況好轉了許多,可是醒了?”

蕭鄴像鷹一樣的眼睛旋即轉到了說話者身上,他道:“醒是醒了,不過這所謂的後遺癥把我折騰的不輕。”

又問:“可有法子解了這後遺癥?”

聽到此,加之想到自己之前救治的兩個中毒者,蕭懷瑯露出了翩翩笑容,他今日來此處就是為了了解扶玉的後遺癥具體是怎麽個狀況。

蕭懷瑯笑著搖了搖頭,頗為真誠道:“無解。”

“難道要我一輩子聽她喊哥哥嗎?”

蕭鄴想了下,無奈地笑了笑。

蕭懷瑯向面前人投去一個幸災樂禍的目光。

“哥哥?”

“也未嘗不可,被一個美貌動人的小姑娘如此稱呼,難道不是一件快哉之事?我今天也不怕你笑話,在這跟你說一說,之前救治的兩個病人,一個喊我祖宗,一個喊我孫子,就現在而言,你的情況已經比我想象中的好多了。”

聽到此處,蕭鄴唇角勾起了一絲淺淺的笑,他也打趣回去:“真看不出來,大皇子年紀輕輕便多代同堂了。”

蕭懷瑯搖了搖頭,也如蕭鄴那般,無奈地笑了笑。

當然,蕭懷瑯此行的目的不單在於打趣蕭鄴,他回歸到正題:“不知世子是否聽說了臨州侵地案一事,蘇家人威霸一方,搶奪百姓田產,老百姓苦不堪言啊。”

蕭鄴眸光淡漠,指尖有意無意地敲打著桌面,似乎陷入了沈思之中。

不一會,他擡首朝蕭懷瑯道:“早有耳聞,臨州的小老百姓幾年前便已哀聲哉道,不過臨州本就是蘇家的老巢,官府中人也多半是蘇家人,百姓的委屈不僅到不了京城大理寺,連小小的臨州都出不去。不過,我們倒是可以在這上面做一做文章,幫一幫這些可憐人。”

這番話正是蕭懷瑯心中所想,他高興道:“明日我便先回京城,到時,我們京城會面再議。”

“好。”蕭鄴道。

完成目的後,蕭懷瑯翩翩然離開了千林山莊。

而站在廂房外的扶玉,將二人談話聽得一清二楚,蕭鄴果真不是哥哥,那麽她也不會再繼續留下來了。

回到居住的寢室後,扶玉撐著臉蛋,一個人趴在桌子上,再沒有了之前的無憂無慮。

桃紅走進來時,看到的便是扶玉一臉神游天外的模樣。

桃紅喊了扶玉一聲,道:“姑娘,世子叫你去溫泉一趟。”

扶玉坐直身,問道:“必須去嗎?”

她還沒有做好面對蕭鄴的心理準備,也不知道怎麽跟他提出想離去一事,她暫時有點不想見到那人。

桃紅勸道:“姑娘,快刀斬亂馬,早說晚說都得說,何不現在就說呢?”

一進入到溫泉之中,一陣朦朦朧朧的白霧漂浮在周圍,讓人覺得如置身仙境,飄飄然欲仙。

扶玉站在溫泉的邊緣,四處尋找蕭鄴的身影,只見一個男人雙手撐開,隨意地向後搭在邊緣的巖石上,光著上身,閉目養神,姿態很是風流。

見蕭鄴未著上衣,這次扶玉反應極快,一眼瞧到之後,她便連忙用手捂住了眼,櫻唇一張一合:“哥……哥,叫我來這處做什麽?”

因為遮住了眼,扶玉暫時什麽都看不到,只有一點光亮透過指縫落入眼中,她的耳朵在此刻異常靈敏,一陣嘩啦啦的水聲在四周響起。

扶玉心道,他應該是知道自己來了,但為什麽不說話?

她正想松開指縫看一看,下一秒,便被強勁一股力量扯了下去。

“啪啦——”一聲,溫泉中漾起一片大水花,由於不是自己下水,所以扶玉的雙腳有點找不到落腳處,她一臉驚恐地看向似笑非笑的男人,支吾道:“哥哥——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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